【散文隨筆】
掐苜蓿
文/張天科
4月初這幾天，雨水過后，空氣濕潤，草木飛長，正是外出掐苜蓿的大好時節。
那天一早，剛吃完飯，老婆就喊我“走，掐苜蓿去。”我問“到哪去掐？”她說：“河灘么。”
哦，對了，前幾天在鈦谷橋下的渭河生態園去轉，就看到一些人在荒灘坡地掐苜蓿，春天的頭茬苜蓿應該既鮮嫩又好吃吧！
說走就走，裝上兩個塑料袋子，出得門來，不一會就來到附近渭河灘地。老遠就望見已經許多人，或蹲、或坐、或彎腰、或扒在地上，正在興致盎然地掐著苜蓿，享受著春日的溫暖。
雨后的大地開始蘇醒，各種小草爭先恐后從土中冒出。苜蓿貼著地皮，一朵朵、一簇簇、一叢叢、一墩一墩的，小小的嫩芽青翠欲滴，或瘦或胖的苜蓿芽夾雜著枯草細葉，團團錦簇、葳蕤地生長著，散發著誘人的清香。
我和老婆迅速加入了掐苜蓿人群。我俯下身子，這邊走走，那邊看看，凈找一些長得胖胖的去采摘，看起來“綠肥紅美”苜蓿株掐起來，手指捏著那細嫩的不過寸長的芽尖，兩只指甲剛剛觸碰，一抹嫩綠就跳躍在了手掌上，不多時就掐了一大把。我老婆則覓得一塊向陽的斜坡，二話不說，盤腿往地里一坐，袋子就放在伸手能夠著的前方，屁股不動，控制好身體節奏，順時針扭轉，手起芽落，前后左右，但凡冒出新芽的老根，都逃不過她的關照，把那些旁逸斜出的揪掉，直到自認為身邊已經打理干凈了，才欠身屁股往前挪一下，再重復同樣的動作。
你還別說，掐苜蓿明顯是女人家、尤其是老太婆們的長項，她們眼尖手快，動作靈活嫻熟，也很有耐心。老婆掐苜蓿的速度比我快多了，不到半個小時就裝了半袋子，我一個身高一米八、體重80多公斤的老男人那里是她的對手。掐了兩把就感覺腰酸背痛了，蹲的時間一長就有些頭昏眼花，只能索性坐在地上，眼睜睜的看著她們，邊掐邊走……
過了一個多小時，艷陽高照，又有不少人陸陸續續地來到這塊灘涂之地掐苜蓿。他（她）們穿紅的，著綠的，戴帽子的，包頭巾的，提籠的、帶袋的，個個低頭彎腰，或蹲或站，忙碌地在干枯的荒草堆里，尋找著可以采摘的嫩芽，邊說邊干，說笑聲匯成一片，煞時熱鬧起來，給沉寂的田野增添了勃勃生機。
當我還在撅著屁股，認真端詳眼底的一抹綠意到底是苜蓿還是野草時，人家來得早的，已經小有收獲，籃子里已經重疊了幾層翡翠般的青綠，手提袋子是滿滿的一塑料袋苜蓿，甚至連衣服上的幾個口袋也藏得鼓鼓的。
眼看著太陽已到頭頂，我不由自主地加快速度。看到面前那一片又一片的苜蓿，彎下腰，手飛快地伸向莖上，雙指一掐一拔，一根、兩根、三根……我像一匹餓狼，貪婪地將地上的苜蓿一根又一根的拔起，然后起身走向袋子旁，手一松，手中的苜蓿便如雪花般飄飄揚揚地落入了袋子里。
“走，差不多了，回！”我老婆在前面喊我，我一看表，快十一點，再看看袋子，也快滿了。
喜滋滋地將兩小塑料袋苜蓿提回家，清水一淘洗，直挺挺的，硬錚錚的，渾身帶著一冬積攢的勁頭。倒進開水鍋，添了幾分新綠。輕輕一焯，打撈出來，放進細白碟子里，撒上幾根紅辣椒絲，放上幾瓣拍扁的蒜頭，配上幾根細白嫩綠的羊角蔥，澆上幾勺熱辣辣的菜油，趁熱淋幾滴香醋，拌上調制好的蒜汁，瞬間，香辣酸爽全有了，別說吃了，光是站在旁邊一聞，口水都流出來了。如果能涼拌一碟，那是最美的享受了。那可是春天的第一口鮮，人間美味！
一碗香噴噴的苜蓿菜，自己掐來的最有味！
當下正是春風拂面、陽光明媚、萬物復蘇的時候，讓我們沐著春光暖陽，享受著春的脈脈溫情，細嗅著空氣中彌漫的苜蓿清香，去感受一下掐苜蓿帶來的喜悅和收獲，感謝大自然的饋贈。
朋友們，快走出去掐苜蓿尖吧，它是會給你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，不僅能讓你享受春天的快樂，還能滿足于蓓蕾口味，真的是讓人心曠神怡，留連望返的！
（本文系水緣文學（ID：sywxwk）原創首發，作者：張天科）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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